午饭后，亲戚们三三两两都告辞而去，只除了家住邻县的华表哥母子。
夏氏也就是客气一下，“明天吃了早饭再走吧，今天回去有点晚了。”
华表哥母亲一口答应下来，“好妹妹，那我们就再叨扰一日了。”
夏氏笑道：“叨扰什么，人多才热闹。姐姐来一趟不容易，合该多留几日，姐妹亲香亲香。只是不知尊婆母会不会因此责怪，为了姐妹情谊，落下了口实对姐姐怎么好。”
“不会不会，我婆母巴不得我和妹妹家多接触呢。本来她说要亲自过来吃酒，结果小姑生病绊住了脚，要不然此刻也在你家吃茶呢。”
夏氏笑笑，从来没走动的隔房堂妹，情分上连寻常四邻都不如，本人来了不说，还要拖家带口的来，这样的人通常有所图谋。
声音越发淡了些，“我日常要歇午觉的，这几日忙着，耽误了好多瞌睡，不知姐姐有没有这个习惯？”
“没有没有，只有富贵人家才有歇午觉的习惯呢。乡下人农活那么多，哪里有空歇午觉，连正经觉都睡不好……”
谈兴正浓，一点都没听懂主人意思的样子。
夏氏就端了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华老娘这才止住了话题，意犹未尽地道：“那妹妹休息吧，醒了再找你说话。”
回到房间就沉下了脸。夏氏显见的看不上她家，停留越久，连面上敷衍都没有了，不剑走偏锋，是很难如意的。
华表哥偷偷摸摸回房，关上门。
华老娘连忙道：“买着了？花了多少钱？”
华表哥点点头，“没有迷香，只有春药。寻常药店不卖这些东西，还是走三教九流的路上，一共花了二两银子！”
华老娘肉疼得很，咬牙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早点做成计划，早点弥补亏空！这药功效如何，有假没有？”
“怎么可能有假！卖药的说了，沾上一星半点阉猪都能发Q，煽猫也要J春，这是春楼专门对付那不听话的姑娘所用，这还能有假！”
华老娘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等我神不知鬼不觉将这药下到茶水里，以后这个家就是我们母子的天下了。哈哈！”
华表哥道：“药好下，却不大容易进得来。每每靠近内院，那嬷嬷丫头就钻出来阻止。这家还养了几个男小厮，有他们在，做这种事很难。”
“那就多等几日，找个合适时机。实在不行，就舍本再买蒙汗药，全家药倒，不愁不成事。”
华表哥舔了一下嘴，暗道全家药倒啊。其实小丫头清汤寡水的，如何有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叫她吃个哑巴亏，一并办了。擒住了贼王，那以后才真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什么财产啊土地啊美人啊还不都是他囊中之物。
自己儿子是什么人当娘的如何不知。
华老娘横了儿子一眼，“收起你的花花肠子！横生枝节是结仇而不是结亲了，你以为史家是别家，任你想怎样就怎样啊。首先史歪嘴就不是个善茬，有名的胡搅蛮缠古怪，还有人家祖父到底是当官儿的，惹急了，命都折了你的！”
华表哥有些惋惜，“女儿不怎么样，她娘却婀娜多姿，好生美貌。跟了史歪嘴那样不解风情的书呆子，真是可惜可惜！”
听完了毛长的话，砰的一声，史秸一拳砸在桌上，“杂碎！看我不剁了他喂狗！”
毛长抱拳道：“四姑娘，少爷走的时候让我们听您吩咐。有什么要办，请尽管示下。”
史秸气得火星乱战，恨不得立刻把那对母子碎尸万段，总要思量个不伤害自家又要对方好看的办法出来。
拧眉想了一时，复又叫了毛长进来，“烦劳你出去打听，有什么暗门子人家，靠近闹市又名声不好的。”
毛长看了史秸一眼，“好。”
又坐了一会儿，叫了毛短进来，“会赌钱吗？你和那杂碎赌几局，混熟悉些，等会儿我还有事情与你做。”拿个钱袋递给毛短，“这里有十两，你输给他。”
毛短领了钱袋，“要多长时间，做得明显些还是隐晦些？”
史秸冷笑道：“利欲熏心的狗贼，眼里除了钱财好处瞧得见别人的手段？干这样的丑事大约不是一次两次，不然不可能有这样大的狗蛋，连我家都敢碰！不必使出多大的招数，就拙劣些，一气输给他完事。”
毛短领会了意思，抬脚就走了出去。
薄荷小心翼翼地进来，“华老娘醒了，想找姑娘说话。”
华老娘的声音已经在们口响起，“大侄女儿，你们家规矩真多！我是正经亲戚呢，还要你个丫头通禀。”
史秸收了怒容，笑着站起来，“姨妈，丫头不懂事，您别见怪，请进来坐。”
华老娘道：“这个丫头是得好好教教，连亲戚里外都分不清。”
薄荷白了一眼，“亲戚也分好歹！客随主便，在别人家，哪能当自己家一样随便闲逛！礼貌规矩懂不懂？”
史秸连忙喝道，“闭嘴！”一面亲自请华老娘上坐，“姨妈别管她，这是我伯娘的粗使丫头，最是刁钻的，平常连我也管不了！”
华老娘气道：“这种丫头提脚就该卖到烟花柳地最下贱的地方，留着做什么？主人仁善，养出些奴大欺主的副小姐出来！”
史秸道：“没办法，家里人手少得很，只好凑合用。”
可不是人手太少了嘛，不然你这老贼婆怎能随随便便摸进主人房间，在未婚小姐面前道什么风尘下流。
华老娘的注意力立马就转了向，“你家下人加起来六七个，还嫌少啊。豪奢人家就是与众不同。大侄女，你家光是下人的开销就不少吧，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每个月要花多少银子呀？”
史秸道：“其实还好，有点入不敷出。”
“那是多少啊？”
“不多也不少。”
“是多是少，具体数总有吧。”
“我不当家理事不知具体数额。”
“大体数额总知道吧。”
“你不是问我具体数额吗？”
“大体数额也成。”
史秸睁着纯真的大眼睛，说的话异常光棍，“刚才不是回答你了吗，不多也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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