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汇一直观察着陈暗的神色，他嘴上说着说笑了，其实心里很是得意。
毕竟这么数量的圂油存货，无论放到哪里，都不是小数字。
圂油，实在是太稀缺了啊。
没有看到预想中的陈暗惊讶的表情，方汇心中稍稍失望，道：“宋公子想要我们御油坊所有的圂油？”
“不错。”
“不知公子要这么多圂油做什么？”
“方老板是不是问得太多了？”
陈暗冷然道。
方汇一惊，连连赔笑：“不好意思，老朽唐突了，请宋公子见谅。”
“其他的话就没必要多说了，方老板，还是做生意吧。”
“是是是。”
方汇暗暗心惊，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很年轻，但是很是老成，让他这个老于世故的老家伙都有些看不懂。
“宋公子想必也知道圂油的稀缺以及珍贵性了，况且这还是我们御油坊仅有的圂油了。公子一口气想要全部，这个价格可不低啊。”
陈暗眉毛一挑：“我知道，所以我拿出了三颗延寿丹。”
方汇不愧是只老狐狸，神情丝毫不变，笑着摇摇头：“宋公子，延寿丹固然珍贵，然并非可遇不可求。这圂油，可是用之一分就少之一分了。”
陈暗瞥了他一眼，心道这老狐狸，居然还想诈一笔。
当即，他直接起身，转身就走：“既然贵店觉得延寿丹比不上这些圂油，那便算了。相信除了贵店，我的灵宠也能闻到别的地方是否有圂油。”
陈暗说走就走，十分干脆。
就好像他真的毫不在意这些圂油。
而落在方汇眼中，那就是陈暗有恃无恐，根本不怕找不到圂油。
的确，陈暗有小黑在手，小黑能闻到圂油的味道，哪里还怕没圂油？
这东西虽然稀有，但是并不意味着就真的绝迹了。
相反，延寿丹这玩意儿稀缺程度并不比圂油高，但是要看对象。
若对象是一个寿命还很漫长的，那延寿丹对他而言大可以以后慢慢找，稀不稀缺无所谓；
但对象若是对个行将就木的人，延寿丹就是稀缺罕见至极的东西了。
往往就是很多人寿命快到了，想要延寿丹却不可得，只能嗷嗷几下，两腿一蹬。
所以，就稀缺程度而言，对象的不同也就意味着稀缺度不同。
从这方面来讲，延寿丹是不容错过的。因为一旦错过，万一谁睡要两腿一蹬又没这玩意儿，岂不是亏大发了？
想到这儿，方汇一急，叫道：“诶，宋公子等等。”
背对着身子的陈暗嘴角划出一个狡猾的笑容，果然用小黑虚晃一招，效果显着。
事实上，小黑根本不可能闻到圂油的味道，也就是进了这个房间，这么近距离下，小黑才闻到了一点点。
但凡出去了，小黑的鼻子再灵也没用，那味道实在太淡了。
不过这些御油坊的人不知道，陈暗就临时拿出来做疑兵之计使用了。
转过身来，陈暗脸上已经是无悲无喜且无忧的云淡风轻模样。
“方老板还有什么事吗？”
方汇脸上堆满笑容，上前将陈暗迎过来。
“宋公子别急嘛，这做生意还是要好好谈的嘛。”
“还有什么好谈的，方老板觉得价钱不满意，在下也说服不了方老板，只能遗憾收场了。”
陈暗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坐了下来，随手还端起热茶嘘了两口。
方汇瞧他坐下来饮茶，知道还有的谈，笑道：“宋公子可真是会做生意，老朽自愧弗如啊。”
“这种客套的假话就不必多说了。”陈暗笑道，“方老板给个痛快话吧。”
话已至此，方汇也知道需要再虚头巴脑的了。
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书生就是个老油子，油盐不进。
如此，直接干脆了当才好谈。
他想了想，道：“公子的延寿丹说实话，我们御油坊很想要。但是仅仅只这么三颗延寿丹，却要我们御油坊所有的圂油……”
说着说着，见陈暗脸色慢慢发沉，他悚然一惊。
“咳咳……，宋公子，不若你给痛快话吧。”
方汇气势一泄。
“方老板，三颗延寿丹，可增寿九年，价值连城！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方老板自己考虑吧。”
说完，陈暗往椅背上一靠，放在桌子上的手手指有意无意却又很有节奏的敲击着。
的、
的、
的、
……
每一下敲击就像是砸在方汇的心尖上，方汇额头冒汗，拧着眉头迟迟无法做决定。
终于，随着陈暗突然一停手，他猛然抬起头：“好，宋公子，老朽就做你这笔生意了，就当交个朋友！”
陈暗咧嘴一笑：“好说好说，有方老板这样的朋友，在下无比荣幸。”
方汇有些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对小厮吩咐道：“去吧，把圂油都拿出来。”
小厮赶忙去拿，只见他在墙角处摸索了一下，一个口子打开来。
小厮从里面搬出一个套罐子，小心翼翼的送了过来。
陈暗脸上露出笑容，也不含糊，将装有延寿丹的瓷瓶递了出来。
……
半刻钟后，陈暗在方汇满面笑容的相送中走出了御油坊。
他的手撕多了个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圂油。
接着，陈暗再不耽搁，径直向着万剑山庄的方向而去。
三天后，云台山脚下，陈暗望着从半山腰处起就有开始有恢弘建筑的大山，心里一阵感慨。
万剑山庄的底子不差，经营也合理。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大宗气势愈发兴盛。
就算一个多月前乾长老带着不少精英弟子折在陈暗手上，万剑山庄也迅速又将这一批弟子补充了上来。
由此可见，万剑山庄的实力绝不逊色于云瑶宗。
反倒是云瑶宗多年来占着第一宗的名头，做什么都束手束脚，某些规矩又陈腐死板，发展速度倒跟不上万剑山庄了。
陈暗摇摇头，嘴上哼着“人生路，美梦似路长”一边踏上山路。
上山的路并不好行，因为万剑山庄设了禁制在这一条唯一的上山路上。
非宗师修士，无法飞行上山，也无法御剑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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