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千凝脑子里想了很多，但这些事情她并没有告诉韩宸。
良久的沉默里，韩宸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沉默的倾听着她的故事。
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哽着喉咙开口：“对不起。”
安千凝还是没有回头，只是将侧脸给韩宸，空洞的眸子一直看向那扇病房窗户。
“对不起？”少女轻笑一声，貌似听到这句话觉得好笑：“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韩宸哽咽：“我……”
“你知道失业之后我是怎么过的吗？”安千凝打断他，自顾自的开口：“那时候我没有再去找工作，心想着能活一天是一天，让自己舒心就好了干嘛把自己变的这么累？”
“于是我就没有再打过工，一天的食物就是一包一块钱的泡面，直接捏碎了往嘴巴里面倒，条件好的时候还能有开水泡一碗面。”
“每天都在想着，晚上要去住哪里？是在大桥下还是公园的长椅？如果这天会下雨的话，那就有点惨了晚上只能睡在湿地里。”
冷意从少年的皮肤一寸寸进入心脏，那句有点惨更是击溃了他。
这些在他看来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时候，却在安千凝口中只是有点惨。
放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握拳。
而少女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还是带着笑容，好像笑容就长在她脸上般没有消失过。
漫不经心的姿态，好像是在说别人故事般置身事外。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还为了大桥下的一个位置甚至是为了一包泡面和别人打过架。”
“很可笑吧。”安千凝笑容越发的深，眼眸依旧深不见底空洞的让人恐惧：“以前那么嚣张的人，把谁都不放眼里，整天一副老子是玉皇大帝姿态的人，竟然有一天会沦落到和乞丐抢食。”
夜风吹起少女的发丝，精致绝美的脸庞在夜色下美的惊艳美的那么不真切，像黑夜精灵。
安千凝苦笑一声：“我也没想到，原来我又一天也会变成这样。”
眼前的场景继续变化，也血为底色中间那个容颜精致的少女一身污渍，狼狈不堪的站在一群乞丐中间。
旁边是零零散散掉了一地的泡面，而少女面前是倒了一地的流氓地痞乞丐。
“后来我把这一片的所以企图和我抢东西的人都打了一遍，他们就再也不敢来招惹我了。”
说到这里，安千凝语气带着点小骄傲，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自嘲和无边的沧桑。
“之后，我就更自暴自弃了，那些乞丐非常怕我，所以我之后的食物他们就都给包了，每天给我带东西吃，而我自己就窝在肮脏的天桥下，每天一句话都不说，饿了就吃，吃完了继续躺在水泥地上。”
“日复一日。”
安千凝目光依旧一片死寂，眼底的猩红几乎已经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眼眸。
在韩宸看不见的地方，一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顺着指缝似乎还有鲜血在流出。
“那段时间，是我最堕落的时候，也是我最轻松无忧无虑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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