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栾也不知道宋玉睡着了没有，又忍了一会儿，才尝试着动了动久扣着人腰不敢动的手。
见人没醒，顾淮栾幅度又大了些，还叫一声确定：“宋玉?”
半分钟过去，安静如鸡。
好了，完事儿，收工。
将人重新塞回被窝后，顾淮栾看着宋玉那脏兮兮的脸，没来由的皱眉。
“小脏猫。”
太脏了，跟小花猫一样，有一种淤泥里生出白莲的美感。
用手去给人擦了擦，人又像是要醒的样子。
可不得把人弄醒了，人等下又要对着他搂搂抱抱的。
给人用热水擦完脸后，那张还没顾淮栾巴掌大的脸儿又恢复了精致。
一眉一眼，五官都跟精雕细琢的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没长开。
顾淮栾退出房间，轻声关上了门。
-
顾褚和柳徽沅半夜接到电话，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往这儿赶。
紧急到蓬头垢面，穿的睡衣外面披了一件外套。
因太急，也不知道周身在哪儿裹挟了些雨水，头发都湿透了好几撮。
生怕慢了一步，自家儿子就被顾淮栾那个丧尽天良的给打死了。
柳徽沅忧心得抓耳挠腮，上前扶住被欺负得满身伤痕的顾郇。
“不是在湖里捞人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在湖里捞人柳徽沅还不担心，有沈宁和那么多人拦着，来这儿可以说是自寻死路。
沈宁解释：“宋玉在这儿。”
一听说又是宋玉，柳徽沅也不吱声儿了。
那小男生，说乖巧也乖巧，讨喜，就是太狐狸精了，看看她儿子都迷成啥样儿了?
顾褚作为年长者，看着一向疼爱的儿子这般，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一是觉得顾郇丢脸，二是气愤顾淮栾。
“顾淮栾呢，让顾淮栾出来！”
林尧站在顾褚面前，不卑不亢：“顾总已经休息了，你们既然来了，就带着顾少爷请回吧。”
顾褚气势汹汹：“我说了，让顾淮栾出来见我！”
“真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一点教养都没有。”
对于自家老板受辱，十几名保镖一个比一个黑脸，皆是如铁的臂膀也蠢蠢欲动，个个凶神恶煞。
林尧也是如此：“顾先生，请您放尊重一点，带着你的儿子离开这里。”
柳徽沅见不得这阵势，拉着顾褚和顾郇就想走：“走吧，先回去，你看看这打得……”
看着顾郇那张青紫各半的脸，柳徽沅就是心疼得恨不得拍手叫闹，又无可奈何。
顾郇执拗得气人：“我不走！”
他今天一定要见到宋玉。
“尊卑有别，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他顾淮栾又算个什么东西?”
顾褚平日对顾淮栾就挺横的，这是作为顾家嫡子的底气。
可当顾淮栾不疾不徐推开面前保镖，站到顾褚面前时，顾褚又跟气球瘪了气一样，瞬间气势全无，哑着声儿不敢再骂。
顾淮栾：“马上滚。”
三个字，说不上多凶恶，甚至是可以说平淡。
可薄情且狂狷，无人敢反抗那双浓黑深邃的眼眸的主人。
因为他的每一个感官，每一次凝视，都是乍泄的杀意。
顾郇恶气难抑，目露凶光，像是猎犬：“顾淮栾，你把宋玉还给我！”
顾淮栾眼中满是睥睨，似乎所有人都没资格入他的眼。
轻蔑的斜睨着一旁鼻青脸肿的顾郇，讥然谑笑得骇人。
“还给你?好啊。”
“等我玩腻了，或者是玩儿死了，再还给你。”
随即而来的，又是顾郇的破口大骂：“顾淮栾，你就是个畜牲，你怎么不去死。”
顾淮栾情绪很稳定，只是稳定得一贯暴躁而已，此刻竟出奇的好气。
淡漠如应付敝履蝼蚁的眼神过于高高在上的霸道了，扫过一群人，嘴角还噙着一抹坏笑。
“我是畜牲?那跟我血脉相连的你又是什么杂种?”
“小畜生。”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将嘲讽值拉满。
顾褚指着顾淮栾气得高血压都快要犯了：“你……，你……”
不等他们再闹，顾淮栾折腾了这一天，也烦了。
这都半夜两三点了。
顾淮栾朝着一旁的林尧交代：“再在这儿赖着不走，直接打。”
“打残了还是死了，不用叫人来收尸了，直接送去璟苑喂狗。”
凉飕飕的撂下这一句话后，激起在场之人的战栗。
七月的天儿，虽然是在空调室内，但也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骨节冷刺发凉。
顾褚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着顾淮栾转身离去的背影。
顾郇更是嘶吼得厉害，恨不得冲撞开拉他的柳徽沅和沈宁等人，直接冲过去。
“顾淮栾，你放过他，你有什么冲我来，你别动他，顾淮栾，我会杀了你的……”
“顾淮栾，你别动他……”
顾淮栾充耳不闻那声嘶力竭的诟骂，最终演变成卑微的乞求。
他本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对顾家人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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