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骁被此话逗乐，微扯唇角笑了下。。
“在这种交际场合，龙蛇混杂，虽说头顶都有灯光照着，但还是要小心暗处的手脚。”孟围转头看着杨开泰的方向。
“我知道了，孟叔叔。”
提点小辈一二，人便离开。
顾骁呼了口气，杨开泰做鬼害他，他却不能直接了当的撕破脸皮。
眼下失去了对话机会，再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了。他朝着刚才的弯廊方向走，想看看左鸣禅的动静。
但刚拐进廊里，只远远看了那房门口一眼，顾骁赶紧侧身贴着墙面躲着。
方才的门口，站着一名面熟的人，顾骁记得，那是万升的助理。
万升在里面？顾骁揣度不定，有人守着，那便是说里面有人，可能不止一个，他突然想起方才在里面幽会的左鸣禅和阿汤。
顾骁心头浮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他要去亲自认证一下。
从暗处出来，他大大方方的靠近，直到门口，见了那人惊道：“你不是跟随万先生一起来的人吗，他在里面？”
那人面色一变，刚张口，还未发声，顾骁便赶紧道：
“我很抱歉弄脏了他的衣服，这样吧，我想正式向他道歉，我可以进去吗？”
说罢，甚至不给那人回嘴的机会，直接抓住了门把手，推了进去。
一切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所以当他推开门，面上的歉疚的笑还未落，简直奥斯卡影帝的演技。
当看到里头的人物，那疑之又疑的猜测，终于确实。
阿汤坐在沙发上，白衬衫的领口打开，领带松垮欲掉，指间夹了根烟，双唇吐出一道烟雾。而一侧，立着方才推脱去换衣的万升。
一伙的！
门外的助理方才没拉住人，慢了半拍，此时才拉着顾骁要往外拽，“先生，请你出去。”
顾骁定在那儿不动，眼神甚冷。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他勾着唇，对几米外的万升道：“抱歉，又失礼了。但想来万先生这么和善的人，该能理解我面见你的急切之心。”
阿汤侧脸看了眼万升。
身侧的人冲门口回道：“失礼一次，我道你无心，失礼两次，我猜你有意，胆气可嘉。”
“谢谢。”顾骁笑道，但扭脸盯着阿汤，冷冰冰的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阿汤夹烟的手一抬，“我的地盘，你问我这个问题不觉得很可笑？”他叹了声，朝身旁的万升道：“你先出去吧，把门看紧了。”
“是。”
屋内闲杂的人离开，只剩阿汤和顾骁，顾骁环望一圈儿，先没开口问万利集团与阿汤的关系，而是道：“阿禅了？”
“走了。”
顾骁来到沙发处坐下，单刀直入，“万利集团的万升对你很恭敬，你是他老板？”
“不能说是老板。”阿汤摁掉烟头，倒了杯茶，将茶壶推过去，向前勾着身子，端起茶杯吹了吹，“我和他不存在雇佣关系，按照部落的等级制度，他只是最低等的流民。”
顾骁眉头一皱，这话怎么听的那么没谱儿。
阿汤盯着他笑：“顾骁，你可能不记得，很久之前我和你就认识了，早在你还没和老大合伙之前，我还没进公司之前，早在你刚刚接触的时候。”
“很久之前？”顾骁努力回想，他以前和阿汤见过？记忆回闪，他脑中闪出“部落”两个字。
顾骁睁大眼睛，盯着阿汤。
“有印象了吗？”阿汤始终面带微笑，“我记得你曾说过，要带着火箭筒来支援我们的部落首领助他成为岛王，嗯~，我蛮开心的。”
他喝了口茶，顾骁惊掉了下巴。
“靠！
顾骁后背全是冷汗，条件反射的往旁挪了两分。
要是这人不是在开玩笑，那就是说，他就是真正向全球售卖机器猫的虚拟德国厂家背后的人物，阿汤。
他一直以为所谓的缔造者，只是借用杨开泰的手复活小梦而已，只是因为手中握有尾巴，而又天才的掌握复活科技。
“你制造了它？”顾骁一出口，不防声线都是抖的，“我是说，不是在杨开泰实验室的制造，而是真正的制造者，连同那两颗神秘的尾巴的出处。”
“是。”
顾骁深吸口气，“确定？”
“我有什么道理说假的了？”阿汤两手一摊。
顾骁被这个真相差点惊的晕厥，刹那间，他脑子里灌入了无数条曾经悬疑如今明朗的消息，一年前，恰好左鸣禅计划研究新型号的时候阿汤来了，那不是巧合，是因为一年前自己接到的那通电话，神秘的跨洋电话里，自己转述了小梦已死的消息，所以阿汤来了。
他闭着眼，拿起桌边未开封的矿泉水扭开，咕噜咕噜灌了几口。
“一年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嗯。”阿汤承认的很干脆，“报废品出逃，死在了文明社会，我自然要前来回收，这是部落惯例。我只是没想到，来到这里之后，发现不是一只，而是两只。”
“既然你能完全回收尾巴就能复活它们，为什么不直接带着尾巴离开，我想即使你用偷用抢最终都能得到那两颗结晶吧，为什么选择这么麻烦的方法？！”
“偷，抢？嗯~，确实，或高价买或威胁争夺，都是好法子。你说的对，将两颗结晶找到后揣在兜里，回到我的家乡，我照样能复活它们。”
顾骁神色诡变，那为什么？
“但是，我不愿这么轻易的了结此事。”阿汤抬头，邪笑盯着他，眼中充斥了强大的怨念，“我视如子的机器猫被毁了，一个，被你顾家丢进了焚化炉，烧的灰飞烟灭，一个，被人害的从高楼摔下去，让车碾成了残渣。在我所有的作品中，我回收的所有作品，从没有一例遭受如此惨绝的对待！”
阿汤怒吼站起身，“我能忍受它在时间的磋磨下肢体僵硬，或是跳出程序指示，我却决不能忍受它被谋杀！它能任劳任怨为你们这些自以为高级的文明人服务，它只是个站在墙角听你们诉苦抱怨的听者，它有什么对不起你们，就因为偶尔表现的意识，就认定它即将带来威胁，而生生让它去死毁了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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