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楚少昀说，“姐姐尽管给姐夫做手术，我在这儿看着，任何人都别想进去。”
石氏三兄弟闻讯赶来，昂首挺胸往院前阶下一站。
石轩说：“少夫人，我们哥几个在这儿给你们护法。”
他们酒量大，跟尤勇等人拼了一中午酒，人仍保持着清醒。
“多谢。”颜若璃说。
尤勇也带了几个官差过来，不过只远远看着，生怕打扰了他们。
尤勇被灌了不少酒，脸色通红，醉眼朦胧，勉强保持着几分清醒。
夜危云见程芷兰等人眼中流露出担忧之色，安慰了她们几句。
“我不担心，以若璃的医术，肯定没事的。”程芷兰说。
她相信颜若璃，不过，对做手术这种事，担心是难免的。
颜若璃在众目睽睽下把夜危云推进房间，关上房门，从里面上了闩。
意念一转，他俩已经来到空间的手术室。
颜若璃让夜危云坐一旁休息，自己开始做手术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她一个人，没有助手，只有把准备工作做充足，到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
夜危云看着她把一件件从来没有见过的器具整齐地排放好，动作熟练，行云流水。
“怕吗？”颜若璃朝他举了举手术刀问。
夜危云微笑说：“不怕。”
“好了，你躺到手术床上来，我给你打麻药。”
颜若璃微微偏头看他：“我在想，是全麻好，还是局部麻醉好？”
“两者有什么区别？”夜危云问。
“一个有知觉，一个没知觉。”颜若璃简单跟他解释了一下。
夜危云毫不犹豫选择：“局部麻醉吧，我不想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
颜若璃知道他心理承受能力强，考虑到他应该会想了解手术的全过程，因此才让他选择用哪种麻醉方式。
但夜危云接下来的说法仍然让她很意外。
“我可以不躺下吗？”
“为什么？”
“我想亲眼看你做手术，躺下就看不见了。”
颜若璃倒吸一口凉气，他还有这怪癖？
“血淋淋的，有啥好看的？看着做，会令病人不适，影响医生做手术。你放心，我会把噬神蛊完整地取出来给你看的。”
夜危云却很坚持：“我想看看。我保证，绝对不会影响到你。”
颜若璃犹豫了片刻，最终同意了。
“你还是躺下吧，我给你支一面镜子，你可以通过镜子看。”
“好吧。”
夜危云终于躺了下来。
颜若璃在合适的位置架了一面大镜子，方便他看。
“如果你觉得受不了，可以闭上眼睛，或者转过头。不过，不能随便乱说乱动，别影响我。”
“我知道了。”夜危云乖巧地答应。
颜若璃忍不住揪了揪他的脸蛋。
“真乖。”
夜危云嫌弃地拍掉她的手。
他明明是个八尺男儿，是要保护她的男人，是顶天立地的存在，乖什么乖？
颜若璃嘿嘿一笑，缩回咸猪手，消了毒，给夜危云连上生命体征监测设备，然后注射麻药。
夜危云摸摸自己的脸，被她揪过的地方感觉怪怪的，特别的异样。
麻药发挥作用后，颜若璃拿起了手术刀，对夜危云说：“我要开始做手术了，别怕。”
她的语气很温柔，令人很安心。
夜危云从镜子里看见她在自己腿上划了一刀，鲜血从伤口冒出来。
他感觉不到疼痛，但能清晰地感觉到刀子切割皮肉，很奇怪的感觉。
他再看颜若璃，只见她表情非常严肃专注，压根没注意到他在看她。
这是他头一回看见她如此认真工作的样子，别有一番令人惊心动魄的美。
夜危云躺在手术床上，冷静地看着颜若璃从他的腿上取出一只黑红色的小东西，黄豆般大小，身子软软的，像蠕虫。
颜若璃把噬神蛊放进一个玻璃皿内，替夜危云把伤口缝合好。
然后，她再以同样的方式，把另一条腿上的噬神蛊也取了出来。
做完全部手术，颜若璃处理好后续的事务，给夜危云挂上点滴，终于松了口气。
“有没有被吓到？”她转向夜危云问。
夜危云白她一眼：“这点子伤口也能把我吓到？小场面了。我见过真正的战场，不过那时候我还小，被父亲保护着。那只是一场小规模的冲突，几百人的战斗。那些士兵的伤口，比我这伤可怕得多。”
没有麻药，处理伤口的时候，很多士兵都痛得惨叫。
“若璃，你这麻药能大规模生产吗？如果能用在军队，士兵会少受很多痛苦。”
“现成的我可以提供，不过具体怎么生产，我得再研究。我尽力吧。”
“好，谢谢。”
颜若璃好笑：“你跟我这么客气干嘛？”
她把噬神蛊拿过来，给夜危云看。
“这就是罪魁祸首。以后，它们再也不能害你了。”
夜危云接过玻璃皿，看着那两条蠕动的丑陋的虫子，厌恶痛恨至极，很想把它们捏死。
“弄死它们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我也不是很懂，”颜若璃说，“如果弄死它们，不知道施放它们的人会不会感应到什么。我倒有个主意，那么多现成的尸体，先用他们养着这小东西。说不定哪天见到狗太子，可以让他也尝尝这滋味。”
“也好。如果一刀结果了他，倒便宜了他，让他也尝尝身体瘫痪，生不如死的滋味。”
夜危云眼中现出狠戾之意。
颜若璃把噬神蛊放到远处桌上，劝道：“你刚做完手术，先别生气，好好休息。报仇的事，等以后再说。”
夜危云在她的劝说下，慢慢平静下来。
他如今已经算是重获新生了，这个仇，迟早会报回来，不必急于一时。
打完点滴，又在医疗室里观察了一个小时，颜若璃确认各方面指标都不错，这才把夜危云移回别院卧室的床上。
为了装样子，她专门在床头的柜子上放了个木制的医疗箱。
外面的人一直在安静地等待，不敢出声打扰。
他们不时侧耳倾听，却什么动静都听不到，里面安静得好像没有人似的。
足足过了两个多时辰，卧室的房门才终于打开，颜若璃探出颗头来。
“手术做完了，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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