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里还剩下几串，陈幺娘看他们怕酸的不吃了，她给分了分坐去门外吧唧吃，长到十来岁第一次吃零嘴糖葫芦！
晚饭萝卜炖肉挺丰富的，一人一碗菜围着破桌子，就像一大家子吃团圆饭一样，有说有笑的开心幸福。
……
第二日天不亮陈幺娘起来，洗干净手进锅屋舀糖兑水点火熬糖，忙了一个时辰，十七串糖葫芦出炉了。
她给仔细的装盆里盖好，这玩意怕湿不怕风，遇潮潮的天气就化了，就跟天热是一样的道理，反而遇见风天它能挺拔的不像样子。
“三哥这些都给你带去寨子里，记得拿几串给小六师父尝尝，”陈幺娘端盆来到精细鬼家嘱咐。
“小六跟我一起走，”鱼波精放下碗回道。
“一起走？出什么事了吗？”陈幺娘惊讶的挑眉。
“嗯，大前天晚上大哥吃完酒回去，说小六师父虽然是寨里德高望重的人，但是也孤苦伶仃的可怜，他希望小六能多陪陪他师父，这次回来看看家里就赶紧过去，”鱼波精说完接过盆。
陈幺娘仔细的打量精细鬼，精细鬼也跟着叹气点头。
“大哥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村里这边除了干娘一个长辈，就没别人了，他让我跟回来看看就赶紧回去。”
“知道了，”陈幺娘看看天色皱眉。
“这还下着小雨呢！你们要不雨停了走？”
“雨停了水鬼也该出来了，这附近的路线我都熟不用担心，干娘有什么事，或者需要帮忙就带信过去我们回来，”鱼波精进屋拿了筐把盆放筐里卡好。
带精细鬼穿好蓑衣去了陈幺娘家划船，一阵阵凉风吹的冷雨打脸上，灌的人不自觉的缩紧头。
“五姐你别伤心，以后长大了我娶你，”精细鬼上船前拉着陈幺娘的手，红着眼睛保证道，脸上还有一丝压抑的愤怒。
陈幺娘……
什么意思？短短几天两个人告诉她要娶她了，怎么她还没发财就开始走上霸总路线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陈幺娘奇怪的问。
“啥事也没有，他年纪小听不了一句话的，”鱼波精笑着摇头拿船桨，目光不经意的看了看精细鬼。
精细鬼要开口的话噎在了喉咙里，小手握紧眼底藏着火焰。
陈幺娘仔细观察精细鬼的表情，心里大概猜到了七七八八的经过，她假装无知挥手看小船划远回家。
“三哥你变了，五姐才是我们的亲人，你为啥向着什么大小姐？我不喜欢大哥了，他明明答应好干娘娶五姐的，转眼就变卦娶大小姐了。”
“呜呜……他不是我大哥了，他做人言而无信，”精细鬼在河面上放声敞开了哭。
鱼波精坐着划船没说话，也没开口安慰精细鬼。
精细鬼哭了很久才停下，红着眼睛看河面的水纹。
“大哥是没得选……”
“大不了回去做水鬼嘛，有什么没得选？还不是舍不得被人叫陈大爷？为了一个大小姐，转头就不要五姐了，五姐比寨里的大小姐好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哼，我听小草姐说了，大小姐骄纵跋扈泼辣，他以为他捡到宝了吗？以后看那大小姐欺不欺负他，我告诉他，他被欺负了我死都看不见，我绝对不会帮他的，”精细鬼狠狠的抬起袖子擦眼泪。
船桨在水里哗啦响，配合着精细鬼的抽泣声，他双手抱住膝盖喃喃低语道。
“大哥不娶五姐了，我长大了娶她，然后离你们远远的，”精细鬼说完猛然转过身，对着河面再度红了眼眶。
鱼波精看了一眼精细鬼的背影没开口，他一下一下的摇着船，快汇入乌溪河时开口了。
“不管你为小五怎么伤心，回到寨子里都不允许你表现一点出来，也不许你说小五的任何事，听到了没有小六？”
精细鬼回头呆呆的看鱼波精，瘪嘴不甘心道，“他们欺负人……”
“所以你要好好的伺候好你师父，多多的学他的本事，等你的本事学厉害了，就没人敢欺负小五了，”鱼波精一字一句的告诉精细鬼。
精细鬼抬手抹了眼泪，“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俩人划船汇入了乌溪河，河面上的雨滴像是点缀一般，给朦胧的花船里增加了很多的热闹，喧哗的声音都是轻快悠扬声。
再吵闹的声音也没入俩人的耳，俩孩子面无表情的划船穿梭在乌溪河上，大概至中午才划到百花寨门口码头。
原本淅沥的小雨又变大了很多，精细鬼上岸在鱼波精不放心的目光里，抱着糖葫芦头也不回的进了寨。
鱼波精看人走远把船划出去远离，他直接回了码头行船上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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