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攥着的官服，张晓忠仿佛看到充满希望的未来向自己招手。
"武壮士。"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张晓忠转身一看，正是方才那个为他说话的差役。
那差役快步上前，脸上堆满笑容："武壮士，在下姓陈，兄弟们都叫我陈三。"
"原来是陈三爷。"张晓忠拱手还礼，心中却在盘算。
这差役方才为自己说话，想必也是个明白人。
既然自己已经是都头，那和这些衙役搞好关系，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三爷有何指教？"
"这个......"陈三搓了搓手，目光在那老虎尸体上打转，"武壮士这老虎......"
张晓忠心中了然，这老虎可值钱了。
光是那虎骨，就能卖不少银子。
更别说虎皮、虎根，还有最值钱的虎胆了。
"三爷，你我一见如故啊。"张晓忠拉着陈三的手，压低声音道，"你且跟我来。"
陈三闻言一喜，连忙跟上。
两人走到一处偏僻角落，张晓忠这才开口："三爷，这老虎的事，咱们得好好说道说道。"
"哦？"陈三眼前一亮，"武壮士请讲。"
"大人赏了这老虎给我，那是大人清正廉洁，给百姓做了表率。"张晓忠笑道，"但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得懂规矩不是？"
陈三连连点头："武壮士说得对。"
"这老虎啊，得这么处置。"张晓忠竖起手指，"虎皮，那必须给大人送去，虎根泡酒养身，也得送大人。酒钱咱可没有，所以，虎胆么，卖了银子给大人换好酒。"
"至于虎骨和虎肉......"张晓忠眨了眨眼，"那自然是咱兄弟分着来。"
"这......"陈三心中一喜，却又有些犹豫，"这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张晓忠拍了拍他的肩，"三爷，你也是衙门里的老人了，这些门道，难道还不明白？"
陈三听罢，眼中精光四射。
他在衙门里混了这么多年，从没想过还能这么做人情。
怪不得自己有县令亲戚都升不上去，原来是不会做人啊。
"武壮士......"陈三激动得连声音都颤抖了，"今日得见武壮士，真是三生有幸！可莫称呼三爷了，折煞我了。这样，兄弟我请武壮士喝酒，咱们好好聊聊！"
张晓忠本想推辞，但转念一想，这衙门里的关系网，不正是从这种场合开始编织的么？
"那就叨扰陈兄弟了。"张晓忠从善如流。
"哪里话！"陈三大喜，"屠宰这腌臜活，咱兄弟可干不了。这样城南刘屠户，为人最是稳妥，衙门里不少人都找他宰杀野味，咱找他去。"
"那敢情好。"张晓忠点头，"陈兄弟帮我找两个人，把老虎抬去城南，咱们一道去。"
"走着。"
陈三立即转身喊了两个衙役，几人合力将老虎抬起。
一路上，遇到不少百姓驻足观望。
有人问起，陈三便板着脸说是公事，那些人也不敢多问。
到了城南，拐过几条小巷，才见一处低矮的屋子。
门口挂着几块风干的肉，门框上钉着块掉了漆的木牌，上书"刘记"二字。
陈三上前，轻轻叩了几下门。
不多时，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探出头来，见是陈三，脸上立时堆满笑容："哟，陈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刘屠户，有桩买卖给你做。"陈三往里瞧了瞧，"方便说话不？"
刘屠户会意，忙将几人让进屋内。
一进门，刘屠户就被那老虎吓了一跳："这......这是......"
"刘屠户莫慌。"张晓忠上前，将事情简单说了，又道："这老虎要请你处理，价钱好说。"
"这......"刘屠户搓着手，目光在张晓忠和陈三之间来回打转。
陈三适时开口："刘屠户，这位是武壮士，打虎英雄，如今已是咱们县衙的都头。我最好的兄弟。"
听说张晓忠是新任都头，还是陈三最好的兄弟，刘屠户顿时热络起来："那敢情好！武爷放心，小的一定妥善处理。"
"这老虎啊，皮要完整地剥下来，骨头要单独收着。"张晓忠叮嘱道，"至于肉......"
"武爷放心。"刘屠户笑道，"小的懂规矩，一准给您处理得妥妥当当。"
张晓忠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几文钱递过去："辛苦刘屠户了，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刘屠户连忙推辞："使不得使不得，武爷太客气了。"
嘴上虽这么说，那几文钱却是稳稳地收进了袖中。
安排妥当后，张晓忠这才对陈三道："陈兄弟，现在可以去喝酒了。"
"好！"陈三大喜，"兄弟知道前面有家不错的酒楼，咱们这就去！"
临走前，张晓忠又回头叮嘱刘屠户："一个时辰后，我来取。"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刘屠户抹了把额头的汗，赶紧张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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