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有女权主义的存在，那是因为这是个男权占据主导地位的社会。
一个过于强硬的女权主义者其实日子并不好过，苏蔷在Chloe的舞台上以“女王”的风格吸引了诸多目光以后，又在其他品牌的秀场做出了软化的调整，这种可刚可柔的风格，让苏蔷从无数的模特中脱颖而出，最终成为了缪缪女士的“天使”。
“我很喜欢你，所以，跟我签约吧。”
“五年。我给你五年的合约，Miu Miu的开场或者是闭场，随你选。”
缪缪女士给出了自己的诚意，但这个诚意对苏蔷来说……
“Miu Miu？”
对于送上门来的合约，苏蔷没有不高兴。她就是想知道，缪缪女士的底线在哪里。
这是一种试探性地交锋，如果探得合适的话，苏蔷会获得比现在更好的签约条件。
当然，如果试探得出了差池，苏蔷会连眼前这个机会都失去。
对于苏蔷的迟疑，缪缪女士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的笑了。
“既然你需要考虑，那我们边走边聊吧。”
缪缪女士在这家咖啡馆已经呆了快两个多小时了，咖啡的香味闻够了，现在她需要点自然的空气。
年仅六旬的缪缪让苏蔷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家里的长辈，她在缪缪起身的时候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扶她。缪缪看着那双轻轻地托着自己胳膊的手，原本准备闪避的动作改为了依靠，她把自己一小部分压在苏蔷的手上，然后从对方的手上感受到了实打实地反作用力。
唔……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
缪缪女士在苏蔷看不到的地方莞尔。
她走在前面，听身后的苏蔷轻声问服务员咖啡有没有结账，还顺便给了服务员一些小费，在细节上简直无可挑剔。
这么一来，苏蔷落在了缪缪女士的后面，但年纪大的人“腿脚慢”，在缪缪女士距离咖啡馆的门还有四五步的时候，一道轻快的身影从她身边掠过，在她前面拉开了玻璃门。
“小心台阶。”
苏蔷的细心和细致是在她成长过程中磨练出来的，她从小到大讨人喜欢的原因之一就在这里。毕竟谁都喜欢跟这种把什么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人打交道。
缪缪女士朝苏蔷微笑致谢，苏蔷报以微笑，自然而然地圈住了她的胳膊。
出了咖啡馆，来来往往的人不在少数。这里面很多人对老太太只闻其名不知其人，为了避免缪缪女士被人不小心撞到，苏蔷把人护在内侧走。
看方向，缪缪女士是想把她带到前面的广场上去，不过缪缪女士似乎不着急。她一路走一路看，偶尔在橱窗外停下来看看里面的东西，全程没说一句话。
缪缪女士不出声，苏蔷也跟着当哑巴。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到她们两人这里似乎按下了静音键一般，这种气氛，若是换一个人比如华颖，也许完全受不了。
苏蔷一个人待着的时间多，她耐得住这种寂寞，所以从头到尾她都面带微笑，没有丝毫不耐烦，这让缪缪女士对她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不过一条街道就算再繁华也有走完的时候，当两人跨入广场的时候，正巧前面一群鸽子飞起，缪缪女士被惊了一下，轻声地“啊”了出来。
“您……”
上了年纪的人容易有一些毛病，苏蔷并不确定缪缪的身体状况，像这种突发事件对于一些有着心脏病或者是相关疾病的人，可能算一种刺激。
缪缪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看着不远处的鸽子、雕塑和三三两两的行人，问苏蔷的想法。
“刚刚和我走了一段，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在时尚界，如果真的想做出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设计师、服装和模特儿三者之间必须得有共鸣。缪缪觉得自己和苏蔷之间，自己和服装之间都有着强烈的共鸣，至于苏蔷对服装敏不敏感……
关于这一点，苏蔷老实回答。
“我不懂设计，我只能尝试去理解设计。”
如果懂设计的话，苏蔷就不会单纯地做个模特儿了。
在这方面，苏蔷比较佩服华颖，因为她基本完成了从模特到设计师的转变。
这看似简单的一步，其实跨出去没那么容易，毕竟设计师不是一个简单地剪裁，它更多的是传递一种概念和文化意识。
让苏蔷重新去创业，恐怕都会比设计一件出众的衣服来得容易。
缪缪女士对此答案莞尔。
苏蔷除了是个有礼貌的孩子，还是个够单纯的孩子。
而这种单纯，对缪缪女士来说刚刚好。
“那我要的就是你这种感觉。”
“我挑你，是挑穿我的作品的人，不是和我一起设计的人。我做出作品，你来理解并将她展示给全世界……苏，我不能保证你将在Prada获得什么，但只要你觉得合适，衣服、顺位和酬劳，你来提。”
缪缪女士有底线吗？
她当然有。
但遇上苏蔷……
这个聪明的女孩子充分地博得了她的欢心和信任，于是这个底线就变得很有弹性，弹性到传出去会让所有人都眼红。
Prada可不是Chloe，缪缪女士比起汉娜来说，影响力和地位可不止高了一点点而已。
对此，苏蔷很感谢。
她伸手拥住缪缪女士的肩膀，笑道，“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
穿什么衣服、走什么顺位和拿多少钱，这三件事早已经对苏蔷没那么重要了。
她现在有了陆先生，所求的，是更高更远的世界。
***
主要的事谈完了，缪缪女士不想再谈工作，和苏蔷聊起了生活和三观。于是，一个女权主义者和一个曾努力在商场中挣扎求生的职场女强人在聊天过程中发现了更多地共同爱好，缪缪女士当即把苏蔷引做了忘年交。
“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安迪会这么喜欢你了。”
“谁？”
苏蔷似乎听到了一个人名，但她完全不知道这是谁。
缪缪女士笑了，老太太的神情里带着一丝顽皮和恶作剧的味道。
她说，“安迪·陆啊！他告诉我的名字就是这个！”
……
所以，是陆先生？
苏小姐的表情在瞬间变得……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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