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危险。”苏奕白并没有放欧阳洛下来的打算，严峻目光看着远方那由明到暗的荒芜世界，“我们先离开。”
“你这次又要对无辜人见死不救吗！”欧阳洛见挣脱不了，张嘴直接一口咬在苏奕白手背。
手下意识地松了些许力道，欧阳洛趁机与苏奕白拉开一段距离。
见苏奕白愣住，欧阳洛指指已经快要沦为黑暗的世界，痛心不已。
“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欧阳洛。”苏奕白走过来试图安抚欧阳洛情绪，孰料他却大叫着“不要过来！”边不停后退，很是抗拒。
“欧阳洛，你怎么了？”苏奕白只好停住脚步。
“苏奕白，对于你来说，什么最重要？”
“你，欧阳洛。”
“所以不管世界是否毁灭，那些普通人是否存活对你来说都无关紧要的是吗？”
苏奕白沉默了会儿，他根本没考虑过这些，因为在他眼里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非要说的话应该是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所谓沧海桑田，普通人短短几十年的性命在独自一人生活了无数世纪的苏奕白看来，的确是不值一提的存在，况且本身就有无数平行世界存在，所以他为什么要去在意世界是否毁灭，人类是否存续？
这些和他，究竟有什么关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和归路，一个世界毁灭了那又如何？其他世界依然在延续，那些死亡的人们也同样活得很好。”
“可他们依然是活生生的人！是独立存在的个体！即使在别的世界里也有他们，但那又怎样？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你真的这么无动于衷吗？你拥有力量，你明明就可以拯救他们！”
“欧阳洛，你仔细看看，是谁导致了现在的局面？”苏奕白指指只剩模糊黑点的乌云，“导致世界再次毁灭的罪魁祸首是韩诺，所以我并没有这个义务去替他收拾烂摊子。”
“你明明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你明明可以阻止韩诺！你为什么要袖手旁观！”
“欧阳洛，你这是道德绑架。”苏奕白无可奈何的叹口气，“这个世界的毁灭已成定局，我们走吧。”
“不！我不走！只要世界还没有彻底陷入黑暗那就还有希望！”
“即使现在阻止了又如何？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们也回不来了，即使黑暗停止扩散，你觉得那些幸存者在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以后，在这不见天日处处都是黑暗的世界里能活多久？”
“但是只要活着那就有希望！”
“欧阳洛，别傻了，人的劣根性是没有办法改变的，那些幸存者只会相互争夺劫掠仅剩的有限生活资源，哪怕活了下来，终究会自取灭亡。”
“所以你真的不打算救他们了是吗？”情绪激动的欧阳洛忽然低下头，从背包里摸索出先前那柄匕首抵住自己脖子！
“欧阳洛！你要做什么！”没想到欧阳洛会做到这个地步，苏奕白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化为粉末，甚是头疼地看了看愣住了的欧阳洛，又望望那已经看不见踪迹的乌云以及一望无际的黑暗，叹口气，“你一定要救他们吗？”
“是的！”
“那即使我杀了韩诺，你也心甘情愿？”
“？”
欧阳洛甚是疑惑地看着苏奕白，似乎想确认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诺的意识已经被死神之力吞噬，现在的他只是个听从本能而行动的杀戮机器，除非杀了他，否则他在这个世界全部陷入黑暗前绝不会停下。”
“那其他世界的韩诺还会存在吗？”
“韩诺和我一样，不属于任何世界。”
“也就是说韩诺会死？可他是不死之身啊！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因为只有死神才能杀掉死神。哪怕他持有六道轮回之力，但那也只是用来掌控世界而并非护他存活的。”
“你骗我！这不可能！”
“我曾几何时骗过你？”
“可是，可是……”欧阳洛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欧阳洛，?选择韩诺还是世界，你自己选。”
“那如果放任韩诺不管，会发生什么？”
“他大概会在这个世界陷入黑暗后不断游荡，被困在这里永远徘徊无法离开。”
“这对韩诺来说太残忍了！这根本就不公平！”
“万物本来就不存在绝对的公平，你选择了拯救世界，那韩诺就只能牺牲，而且，对于现在的韩诺来说，死亡未曾不是一种解脱。”
帮他解脱吗…韩诺这一生为了自己付出了太多，是他把韩诺变成现在这样，其实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才对，明明现状是他造成的，韩诺是无辜的那一个，可为什么偏偏是韩诺要代替自己去承担这一切，甚至要以生命作为代价？
“这不公平！”欧阳洛甚是不甘地吼了一句，“明明是我的错，为什么要他去承担？这根本就不公平！”
苏奕白盯着欧阳洛看了好一会儿，眸底难掩震惊，他从没见过欧阳洛这副表情，绝望不甘，但又充斥着懊恼与痛苦，满是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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