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桌伸手拉了拉王珂的衣服，小声提醒道：“别说了，老师马上来了。”
王珂一脚把她的椅子踢到了走道上，厌恶地看着她，说了一句：“乡巴佬！”
“陈奇亮，你不管管？”见刘晓涵被欺负地这么惨，徐琴暖走到陈奇亮的座位前，说了一声。
陈奇亮其实不怎么想管这件事，女生之间的矛盾，男生最好不要插手。奈何他是班长，只好站起身，喊道：“都别说话了。王珂，说话注意点儿，不要太难听了。”
“班长！”王珂气愤地说：“是她先诬陷我拿她的作业，你怎么就只说我？！”
刘晓涵低着头没说话，把自己的椅子搬到书桌前，坐了下来。
刚巧上课铃声响起，王晶走了进来。教室立刻安静了下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王晶：“今天晚自习做一套试卷。顾乔，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收上来，送到我办公室。”
她应了一声。
“啊~老师，这才刚开学就要做试卷，是不是太快了点儿！”李下文笑眯眯地说，“要不，老师，还是别交了吧？”
“不行。”王晶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我想看看经过一个寒假，你们退步了多少，需不需要把上学期的知识再复习一遍。”
话音落下，顾乔开始发试卷和答题卡。
“乔乔，你刚才没在，刘晓涵又被王珂欺负了！”她回到座位，徐琴暖扭头小声说道。“我真是看不下去了，刘晓涵也不知道反抗。”
顾乔看着快把头埋进桌兜里的刘晓涵，没说话。
“顾乔，你对刘晓涵了解得多吗？”送答题卡的时候，王晶突然问了一句。
“不是很多。晓涵的性格比较内向，平时不怎么说话。”
王晶点点头，“你回去把她叫来我办公室。”她手里拿着上学期期末的数学成绩单，双眼盯着刘晓涵的那一行，微微皱起了眉头。
顾乔应了一声。回教室后走到刘晓涵的座位前，把王晶找她的消息告诉了她。“晓涵，你知道办公室在哪儿吧？”
她点点头，“知、知道。”
“喂！你要是敢把今天下午的事告诉老师，你就死定了！”顾乔走后，王珂恶狠狠地警告道，“乡巴佬，你最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否则我保证你在学校过不下去！”
刘晓涵抬头瞥了她一眼，眼神中透着恨意，而后站起身，低着头走出了教室。
敲门声传来，王晶放下手中的红笔，说：“进来。”
刘晓涵推门走了进去，动作显得有些紧张，“老、老师，您找我？”
王晶点点头，让她找把椅子坐下。“我找你来是想谈谈你上次期末考试的成绩。”她把成绩单递了过去，“期中的时候，你在班里排名中等，期末的时候就跑到了倒数第五名，成绩波动太大，是不是在生活或者学习上有什么困难？”
她知道刘晓涵的父母都是农村人，在周围都是城市孩子的环境中生活，性格活泼的孩子还好，像她这种十分内向的孩子，心理上难免会有落差。
“你要是有什么困难或者是学习上不懂的地方，都可以跟老师说，老师会尽可能帮助你解决。”
刘晓涵把头埋得很低，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校服。刚想开口，王珂的警告和父母的嘱咐猛地浮现在脑海中。“没、没有什么困难。”
张晶见她不愿意说，也没继续问下去。“你作业是不是没交？”因为注意到她成绩下滑地这么厉害，所以刚才批作业的时候就着重注意了一下，却发现里面没有她的作业本。
刘晓涵愣了一下，双眼盯着地板，衣服被抓地更紧了。“我、我忘记交了，明天补回来。”
王晶应了一声，“你的底子比较差，平时的作业还是要认真完成，这样才能跟上班里其他同学的脚步。”她抬头看了眼时间，说：“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班里学习成绩好的学生，也可以来问老师。”
她点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刘晓涵没有回教室，而是找到一个没有人去的角落，蹲在了那里。手上握着一个细细的木棍，带尖儿那头因力气太大，刺进了肉里，在没有灯光的黑暗里，几滴黑色的鲜血落在了地上。
她双眼盯着教室传来的亮光，面目有些狰狞。虚伪！都是虚伪的人！说话是虚伪的！表情是虚伪的！连笑声都是虚伪的！她的嘴角浮现一丝不合时宜的笑容，自言自语地说：“苏同学那么完美，我绝不会让你毁了他！苏同学，我会保护好你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会揭穿顾乔虚伪的嘴脸，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苏同学，我会保护好你的！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你不要害怕……”
“乔乔，今天要不要陪我去跑步？”下课后，苏言轻笑着问。
“好啊。”她把书装进书包里，背在了肩上。
原本打算坐在观众席的台阶上等他的，谁知刚到操场，苏言轻就拉着她跑了起来。
“这么快就没力气了？”一圈儿后，他看着气喘吁吁的顾乔，笑着说了一声。而后郑重其事地说：“乔乔宝贝，从现在开始，我觉得你要锻炼锻炼身体了，不然以后可能受不了。”
顾乔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什么受不了？”
他拳头抵着嘴唇，咳嗽了几声。“再跑一圈儿？”
“我、我不跑了……”她松开苏言轻的手，弯腰指了指一旁的观众席，疲惫地说：“我、我在那边等你。”
苏言轻无奈地点点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顾乔把书包放在一旁，坐在了台阶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她伸手捂住了胸口，突然感到一阵恐惧。
“顾乔？你还好吧？”
听到询问声，她抬头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杨孟原，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儿，好像是刚才跑步的时候岔气儿了。”她看了看周围，笑着问：“你也来跑步吗？”
杨孟原点点头，坐在了她的身旁。良久，说了一声：“楚离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在操场上跑步。”
同住一个宿舍，她知道信楚离有夜跑的习惯，上学期也在操场上见过她。所以，杨孟原来操场跑步是因为楚离吧？她转头看到了杨孟原温柔的眼神和嘴角的笑容，在昏暗路灯的映照下，很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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